松花江拐了个大弯的地方，总藏着些意想不到的故事。去年藏着些意想不到的故事。去年深秋我沿着江边公路开车，从哈尔滨往东走，路过宾县时被路边堆得像小山似的金灿灿玉米棒子吸引，忍不住停车和晒粮的老乡唠嗑。他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采石场轮廓说：“咱这儿地底下有宝贝，山上也有营生，就是总觉得劲儿没全使出来。” 这话让我想起更往。“ 这话让我想起更往东去的依兰，那里一望无际的黑土地，麦浪翻滚的景象同样震撼。这两个挨着的县，一个攥着石头和一个攥着石头和路，一个捧着粮仓和水，要是能把手握到一块儿，会擦到一块儿，会擦出什么火花？这念头在我脑子里转了好久。
黑龙江这脑子里转了好久。
黑龙江这地方，冷是真冷，可骨子里的韧劲儿也足。作为中国最北的省份，它像只沉稳的北极熊，守着对俄贸易的北极熊，守着对俄贸易的大门，哈尔滨这颗”欧亚大陆桥的明珠“就是它最亮的眼睛。这几年明显能感觉到哈尔滨在铆足劲往前冲，什么高端制造、绿色农产品加工、生物医药，还有咱们熟悉的冰雪旅游，都搞得有声有色。数字不会骗人，五千多亿的经济体量摆在那儿，虽然增速不算快，但在东北这片老工业基地上，能稳稳当当地增长，本身就挺说明问题。你路过那些新建的产业园，机器轰鸣声就是最实在的证明。
宾县给我的印象，是扎实。它就趴在松花江南岸，路网密布，哈同高速、国道221线穿境而过，江边还守着几个能停大船的码头。那次在宾西开发区，我看到不少拉矿石开发区，我看到不少拉矿石的大货车进进出出。当地人告诉我，他们这儿铜、铁、大理石、石墨这些”硬家伙“埋得不少，开矿、加工、搞建筑是看家本事。当然，田里的庄稼、林子里的山货、江里的鱼也没落下，再加上越来越热闹的商贸和旅游，家底算是比较厚实。一百八十多亿的年产出，在县一级里算是有分量的。但总觉得，它好像还能跳得更高一点？
依兰县呢，名字听着就带点水汽。它蹲在哈尔滨东北汽。它蹲在哈尔滨东北角，松花江、牡丹江、倭肯河三条大水在这儿碰头，硬生生冲出一片肥沃的三江平原。说它是”产粮状元“一点不夸张，那黑土地肥得流油。开车在依兰的乡道上跑，两边全是望不到边的农田，秋收时节金黄的稻浪能把人淹没。交通上，它像个十字路口，哈同、哈肇、依勃几条主干道都打这儿过，把四面八方连了起来。虽然火车不太方便，主要靠轮子跑，但路网是真发达，据说从县城出发，能一脚油门通到下面每个乡镇村屯。更妙的是松花江通航季节，依兰港的船能嘟嘟嘟地开到哈尔滨、佳木斯去运货。一百八十亿出头的经济总量，和宾县几乎肩并肩，靠的就是这得天独厚的”水文章“和”土文章“。
琢磨一下地图，宾县和依兰就挨着肩膀站呢。一个手里攥着矿产和四通八达的陆路，一个怀里抱着粮仓和黄金水道。这组合，怎么看怎么像天生一对。要是——我是说假如啊——这两家能合成一家，那画面就太有想象空间了。你想想，宾县的矿石、工业品，能不能直接装上依兰港的船，顺着松花江运出去？依兰产的优质粮食，能不能借宾县密集的路网和靠近哈尔滨的优势，更快地送到更大的市场甚至更远的俄罗斯？资源、产业、交通这么一拼接，完全可能拼出一块更结实的发展底盘。网上有些老乡聊天时也提过，说这俩县要是真能”抱团“，说不定能攒够分量，从”县“升级成哈尔滨的一个”区“。级别变了，能争取的资源、能做的规划，那层次可能真不一样了。当然，这都是街谈巷议，做不得准，但老百姓的期待是实实在在的。
不过话说回来，合并这种事，哪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两个县，各自有运转多年的班子，有习惯了的治理方式，有深深扎根的本土认同感。合起来，谁主导？机构怎么调？干部怎么安排？资源怎么重新分？哪一桩都不是省油的灯。更别说老百姓的归属感了，宾县人认宾县，依兰人认依兰，突然要变成一个”新某某区“，心理上那道坎儿怎么过？这需要时间，需要智慧，更需要实实在在的好处让大家心服口服。我认识个在依兰开家庭农场的朋友，他就嘀咕过：”合不合的，关键看咱种地的能不能多挣钱，粮食能不能卖得更远更值钱。要是光改个名。要是光改个名头，折腾一圈还是老样子，那图啥？“ 这话实在，道出了最根本的关切。
站在哈尔滨的角度看，东北振兴这盘大棋下，每一个可能的增长点都值得认真掂量。哈尔滨要当好”沿边开发开放“的排头兵，光靠市区单打独斗肯定不够，得把周边的力量都调动起来。宾县和依兰，一个。宾县和依兰，一个像拳头（工业、矿产），一个像粮袋（农业、水运），如果真能通过某种方式，比如更紧密的协作机制，甚至是未来某种程度上的整合设想，把这两股劲拧成一股绳，那给哈尔滨乃至整个黑龙江带来的动能，恐怕不止是简单的加法。它可能激活一片区域，打通一些堵点，甚至为东北腹地县域经济怎么联动发展，蹚出一条新路子。这比单纯追求GDP数字的增长，意义或许更大。
冬天在松花江冰封的江面上看人凿冰捕鱼，那场面特别有意思。一两个人凿开冰窟窿，收获总是有限。但要是几个人选对位置，合力凿开一片更大的冰面，收获可能就翻着倍往上走。宾县和依兰的未来，大概也是这个理。无论最终是否走向合并，打破无形的”冰层“，让资源更自由地流动起来，让两地的优势真正互补起来，才是关键。毕竟，老百姓盼的，不就是日子能像松花江解冻后的春水一样，越流越活，越流越宽嘛。至于具体怎么走，是并肩作战还是融为一体，那得看决策者的智慧和两地人民的意愿了决策者的智慧和两地人民的意愿了。但无论如何，这片黑土地蕴藏的可能性，总让人忍不住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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